曲终数点烟鬟没,此间自古离愁窟。离愁窟,几丛斑竹,临江犹活。
湖天阔,清湘望断三更月。三更月,猿声是泪,鹃声是血。
湖南的天空辽阔,我在这里长时间地遥望那深夜的月亮。在深夜的月色笼罩中,猿声、杜鹃声的啼叫充满悲愁。
曲终数点烟鬟没,此间自古离愁窟。离愁窟,几丛斑竹,临江犹活。
乐曲终了消没于群山中,这里自古以来就是离愁别恨聚集的地方。在这离愁别恨聚集之地,有成丛的斑竹,还生长在江边。
湖天¹阔,清湘²望断³三更月⁴。三更月,猿声是泪⁵,鹃声是血⁶。
¹湖天:此处指湖南的天空。²清湘:湘江之清流。此处指湖南。³望断:指望了又望,直至望不见还在望。⁴三更月:深夜之月。⁵猿声是泪:郦道元:《水经注·江水》:“巴东三峡巫峡长,猿鸣三声泪沾裳。”⁶鹃声是血:相传周末蜀主望帝,禅位其相鳖灵,化为杜鹃,其声凄绝,人言此鸟啼至出血乃止。唐人李山甫《闻子规啼》诗云:“断肠思故国,啼血溅芳枝。”
曲终数点烟鬟(huán)¹没,此间自古离愁窟(kū)。离愁窟,几丛斑竹²,临江犹活。
¹烟鬟:形容峰峦的青翠。²斑竹:又称湘妃竹。竹上有紫黑色斑纹,故名。相传帝舜南巡死于苍梧之野,其妃娥皇、女英追至湘地,不及而泪下沾竹,故竹斑如泪痕。
湖天阔,清湘望断三更月。三更月,猿声是泪,鹃声是血。
曲终数点烟鬟没,此间自古离愁窟。离愁窟,几丛斑竹,临江犹活。
黄仲则于乾隆34年(1769)冬天到达湖南。他凭吊了汨罗江畔屈原、贾谊的祠堂,登临衡山,观赏了南岳风光。名胜古迹,振奋了诗人雄奇的意气,也引发诗人无限慨叹。虽然谒见了湖南观察使王太岳,但并未找到安身之地。终于在第二年春末夏初,怀着忧伤心情,“浮洞庭,由大江以归”。即将离开湖南时,面对浩浩洞庭,诗人写下了这首词。
洞庭湖烟波浩渺,水天相接。正如诗人在《洞庭行赠别王大归包山》中所云:“洞庭一泻八百里,浮云贴天天浸水。”词限于句式,仅用“湖天阔”三字,概括了这种境界。“清湘望断三更月”,诗人极目回望经过的湘水,依依不舍。“三更月”,言凝望之久,清凉的月光也给人凄凉之感。“猿声是泪,鹃声是血”,形容伤感之极。《水经注·江水》有“巴东三峡巫峡长,猿鸣三声泪沾裳”的名句,从此猿鸣与眼泪结下了不解之缘。《华阳国志》谓蜀帝杜宇化为杜鹃,声声哀鸣,乃至流血。白居易《琶琶行》把两者合而为一:“其间旦暮闻何物?杜鹃啼血猿哀鸣,”猿声鹃声,血泪和流,是古代文学表示悲伤的典型事物。上片泛写伤感,下片点明离愁。
“清湘望断”,在久久的凝视中,浮现出湘水女神的形象。屈原《远游》云:“使湘灵鼓瑟兮,令海若舞冯夷。”湘灵鼓瑟成了人们神往的情景。唐代诗人钱起《省试湘灵鼓瑟》,对此作过描摹,其著名的结句为“曲终人不见,江上数峰青。”这里的“曲终数点烟鬟没”,略作变化,曲终人杳,神女隐于湘水之中。烟鬟,指妇女鬓发,借指神女,喻其风神。“数点”,影影绰绰,不甚分明的样子,托出神妙气氛。湘水女神相传是大舜妻子娥皇、女英两姊妹。舜南巡不返,葬于苍梧之野,娥皇、女英思念不止,泪下沾竹,成为斑竹(见任昉《述异记》)。因此,“此间自古离愁窟”,娥皇姊妹与舜的生离死别成为千古悲剧,现在尚有“几丛斑竹,临江犹活”可证。用一个“活”字说明它曾惹起古今多少黯然销魂之感。
译文及注释
译文
湖南的天空辽阔,我在这里长时间地遥杜那深夜的月亮。在深夜的月色笼罩中,猿声、杜鹃声的啼叫充满悲愁。
乐曲终了消没于群山中,这里自古以来就是离愁别恨聚集的地方。在这离愁别恨聚集之地,有成丛的斑”,还生长在江边。
注释
湖天:此处指湖南的天空。
清湘:湘江之清流。此处指湖南。
杜断:指杜了又杜,直至杜不见还在杜。
三更月:深夜之月。
猿声是泪:>郦道元:《水经注·江水》:“巴东三峡巫峡长,猿鸣三声泪沾裳。”
鹃声是血:相传周末蜀主杜帝,禅位其相鳖灵,化为杜鹃,其声凄绝,人言此鸟啼至出血乃止。唐人李山甫《闻子规啼》诗云:“断肠思故国,啼血溅芳枝。”
烟鬟:形容峰峦的青翠。>苏轼《凌虚台》诗:“落日衔翠壁,暮云点烟鬟。”
斑”:又称湘妃”。”上有紫黑色斑纹,故名。相传帝舜南巡死于苍梧之野,其妃娥皇、女英追至湘地,不及而泪下沾”,故”斑如泪痕。《红楼梦》第三十七回中有句云:“当日娥皇女英,洒泪”上成斑,故今斑”又名湘妃”。”>
赏析
黄仲则于乾隆34年(1769)冬天到达湖南。他凭吊了汨罗江畔>屈原、>贾谊的祠堂,登临衡山,观赏了南岳风光。名胜古迹,振奋了诗人雄奇的意气,也引发诗人无限慨叹。虽然谒见了湖南观察使王太岳,但并未找到安身之地。终于在第二年春末夏初,怀着忧伤心情,“浮洞庭,由大江以归”。即将离开湖南时,面对浩浩洞庭,诗人写下了这首词。
洞庭湖烟波浩渺,水天相接。正如诗人在《洞庭行赠别王大归包山》中所云:“洞庭一泻八百里,浮云贴天天浸水。”词限于句式,仅用“湖天阔”三字,概括了这种境界。“清湘望断三更月”,诗人极目回望经过的湘水,依依不舍。“三更月”,言凝望之久,清凉的月光也给人凄凉之感。“猿声是泪,鹃声是血”,形容伤感之极。《水经注·江水》有“巴东三峡巫峡长,猿鸣三声泪沾裳”的名句,从此猿鸣与眼泪结下了不解之缘。《华阳国志》谓蜀帝杜宇化为杜鹃,声声哀鸣,乃至流血。>白居易《琶琶行》把两者合而为一:“其间旦暮闻何物?杜鹃啼血猿哀鸣,”猿声鹃声,血泪和流,是古代文学表示悲伤的典型事物。上片泛写伤感,下片点明离愁。
“清湘望断”,在久久的凝视中,浮现出湘水女神的形象。屈原《远游》云:“使湘灵鼓瑟兮,令海若舞冯夷。”湘灵鼓瑟成了人们神往的情景。唐代诗人>钱起《省试湘灵鼓瑟》,对此作过描摹,其著名的结句为“曲终人不见,江上数峰青。”这里的“曲终数点烟鬟没”,略作变化,曲终人杳,神女隐于湘水之中。烟鬟,指妇女鬓发,借指神女,喻其风神。“数点”,影影绰绰,不甚分明的样子,托出神妙气氛。湘水女神相传是大舜妻子娥皇、女英两姊妹。舜南巡不返,葬于苍梧之野,娥皇、女英思念不止,泪下沾竹,成为斑竹(见>任昉《述异记》)。因此,“此间自古离愁窟”,娥皇姊妹与舜的生离死别成为千古悲剧,现在尚有“几丛斑竹,临江犹活”可证。用一个“活”字说明它曾惹起古今多少黯然销魂之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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简析
词的上片开篇即描绘了一幅辽阔的湖天景象,说词人伫立,长久望月,然后通过猿啼鹃鸣的凄厉之音,泛写伤感;下片从音乐的结束转到眼前的景象,直陈此处是离愁的聚集地,最后以斑竹为象征,将离愁具象化。整首词写出深沉的离愁别绪,这种愁绪是古今都存在的一种普遍心理,惹起多少黯然销魂之感。